齐了个隆咚锵

Ashestoashes

【舟渡】食髓知味



1、


在活着的时候拥有你


便怎么都舍不得死去了。


2、


这是骆闻舟殉职的第一年。


葬礼上来的人很多很多,似乎是认为泪水可以把黑白照片重新染上颜色,每个人都为他哭得一塌糊涂。


费渡是唯一没有落泪的人。


3、


然后他在那一天消失了。


手机被扔进了垃圾桶,骆一锅被安置在骆诚家,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除了那对从荷兰带回来的婚戒。费渡就这样在骆闻舟下葬的那一天干干净净的走了。


他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和陶然说一声,抹掉了一切自己留下的痕迹,好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4、


然而费渡把这一次任性的消失称作旅程,他去了特塞尔,在荷兰的最北部,瓦登海边的夜晚总是有着闭着眼也能闻到的凛冽。


他开始喜欢光着脚踩在刺骨的海水里,用冰凉的白兰地一次又一次填满自己的胃,然后在海边一坐就是一整夜,或者带着潮湿的衣服躺倒在酒店的床上。


这让费渡有点上瘾。


当然,伴随着这些的还有他和骆闻舟见缝插针冒出来的回忆,骆闻舟的脸、骆闻舟的味道、骆闻舟的声音,还有骆闻舟细致入微的爱,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总是在提醒费渡:


你失去他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这很残忍不是吗?但是费渡就是喜欢把这些锋利的碎片一把拥入怀中,让它们全部深深的扎进已经空荡荡的胸膛里,然后带着血腥味去亲吻无名指上那个亮着暖色光泽的戒指。


接着他会把脸埋进手掌里,很深、很深的吸一口气。


5、


你是我的血


我的骨


我的心脏


没有你,我甚至连哭泣都做不到。


6、


费渡做梦了,确切地说他几乎每天都会做梦。


他梦见骆闻舟在做饭。电饭煲里刚蒸好的米饭的香气总是让人舒适的,而他的爱人正在切开一颗番茄,刀刃落下案板上的声音恰好和时钟的嘀嗒声融为一体。


然后他听见骆闻舟说:“你个小王八蛋,不是说好了晚回要发信息报告吗?跟你说过的话都记到哪里去了。”


“师兄我错了。”他踏着和时钟同样节奏的步伐溜进厨房。


“你看看现在都7:31了!不准有下次知道吗。”


“好。”他笑吟吟的伸手想抱住骆闻舟,但是他发现自己扑了个空,骆闻舟不见了。他没能抱住他的爱人。


抬头只看见那颗番茄和时间一起,在一点点流淌着汁液。


7、


如果你还活着,圣弗朗西斯科不会使你厌倦;如果你已经死了,圣弗朗西斯科会使你起死回生。


费渡就是在这样一个城市醒来。


他捡起酒店服务员送来的早报,扉页的日期格外显眼。


费渡攥紧了那几张薄薄的纸,发现自己胸膛里缺失的一角竟在因为那几个数字一顿一顿的痛。


这样无征兆的疼痛开始将内心的空洞扩大,一点点蚕食着费渡的身体似乎随时都可以将他分崩离析,那种摸不着源头找不到诱因的痛甚至超过了窒息和电击,让费渡在梦里都觉得歇斯底里。他开始不知措施。


他才发现骆闻舟不再自己竟然什么都不会了。


直到眼泪簌簌地落下打湿了报纸他才发现自己一年前最应该做的不是离开,而是喊着骆闻舟的名字大哭一场。


8、


“所以你花了一年的时间周游世界?”陶然问:“为什么?”


“嗯…”费渡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我只是想和他看看我们本该拥有的未来。”


“费渡,你清醒一点,闻舟他...”


“我知道,”费渡说:“11月3号他在一次任务中被犯人恶意刺伤,4号晚上7:31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费渡看着陶然抿紧的嘴,不急不慢的说:“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啊,陶然哥。”


9、


人间很美妙


但只有你在这里才算人间。


10、


费渡慢慢的把他一年的见闻都告诉了陶然。


其中包括爱丁堡的山峰、加勒比的大海、巴塞罗那的大教堂,那里的第十三块地砖总有着一些神秘的传说。


还有参杂在其中的零碎而又相似的梦。


“看来这一年倒也不算很差,对吗?”陶然有些讶异的评价到,“我还以为你消失的那一天会...嗯...和闻舟一起。”


费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那么现在呢?既然回来了,打算干嘛?”陶然问。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取悦了费渡,陶然看见费渡笑的非常灿烂,那一双深色的瞳眸经过独自一年的沉淀折射出了层出不穷的光,像是闪耀着希望。


“我还能干嘛啊,当然是好好活着啊。”


11、


费渡走之后不久,陶然就接到了郎乔的电话:“陶副,我们都到了,你什么时候来?”


“啊?”


“什么‘啊?’?今天不是骆队的忌日吗?...”


陶然把手机从耳朵旁边移开,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荧屏上显示的11月4日。


12、


我不是想离开


我只想再体验一下活着的感觉。


13、


后来,费渡回到了那间别墅里,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发生过奇迹的地方。


然后他在地下室里睡着了。


14、


大概是受郎乔的影响,陶然觉得自己都要被水逆这一套理论说服了。


只是他的水逆期恰好都在年末。


“我真是信了你们俩的邪。”时隔一年,陶然再次把两束花整齐的摆在两座墓碑前,“一个说自己姓安名全...一个还答应我好好活着,结果最后都得我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够混蛋啊,我真是...”突然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下面的话竟没能接着说下去。


陶然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伸手擦掉了石碑上积下的薄尘。



15、


这是骆闻舟殉职的第二年,费渡自杀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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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是甜✨

都给我张嘴吃糖。


以及是思绪很乱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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